大哥偏头痛
15.* 夜谈
明诚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。
除了园中的路灯还亮着，整座宅子无一丝亮光。
他站在大门口看了良久，长长的叹息后，只剩下无尽的疲惫。
梁仲春的话让明诚隐匿的心里，又悄悄生出些许期盼。
如果只是日本人设的一个圈套，那未免太周到了？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，不至于让日本人花如此大的心思拉拢。
每当以为自己抓到了希望，最后得到的永远是失望。
明诚面无表情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腕，心道，这也许是天意。
刚打开房间明诚就感觉屋里有人，他目光一凌，“什么人？”
“是我。”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床边传来，那黑影晃了晃，台灯的柔光照了下来。
“是大哥啊。”明诚松了口气，将衣服挂到衣服架上，“你怎么都不开灯，吓了我一跳。”
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？”明楼倚着床头，面色淡然。“都什么时候了？”
“有点事情耽误一会。”明诚坐到他的对面，“大哥这时候还没睡，肯定是有事要问我，刚好我也有事要汇报。”
“你的先不急。”明楼坐直了身子，“南田给你的那手串还在？”
明诚愣了一下，“不在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今天带出去，结果出酒吧的时候被人偷了。”明诚虽觉的奇怪，但怕明楼多想，忙补充道，“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，丢了就丢了吧。”
明诚的话并没让他觉的安心，反而再次出现的那种失控的感觉让明楼心绪不宁，他怕明诚担心，只得将原来做出的推测压在心底。
他安慰自己，也许丢了是件好事。
“明台回上海了。”提到家里的小祖宗，明诚的嘴边也噙着笑意，“是郭骑云去接的。我看他的气色很好，应该过的不错。”
明楼也笑了，适才那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，“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。”
“我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伴，长的还很漂亮。”
“我知道，他的搭档，于曼丽。”明楼听着明诚对她好像很欣赏，“一股风尘味，明台是不可能和她有结果的。你忘了？”明楼回忆了一下，“他从小就霸道，从来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。”
“可惜了。”明诚想想，好像是有那么回事，“其实我看过她，她的眼睛很清。是个好女孩。”
“樱花号，我打算让明台去干。”明楼望着窗外，黑漆漆的一团，如同自己的未来，看不清出路，看不到尽头。疯子说的对，在国家大义面前，谁都可以死。
“明台他有分寸，倒是你和大姐说了多少？”明诚不赞成他的坦率，“大姐知道的越多，越是危险。”
明楼叹了口气，“我又何尝不知。”
“去洗洗。”明楼拍了下明诚的屁股，“一身酒味，臭死了。”
“我又没要你闻？”明诚捂着屁股，大惊，“你要睡在这？”
明楼见他的反应，觉的有趣，掀了被子就钻了进去，“回去太冷了，将就一晚好了。”
求你别将就了，还是回去吧。明诚到现在，还没忘了那尴尬的早晨呢。
这夜，明楼做了一个梦。
十七岁的自己，站在阿诚曾经待过的福利院里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，他对着院长嬷嬷比划着，“他，这么大，还没断奶。你们有见过么？”
“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孩子，当初的孩子多数都叫亲生父母领走了。真的没有。”
“妈！”少年莹莹的眼睛，像是泡在泉水里，恳切的祈求道：“你保佑保佑我吧。让我早点找到安和。”
“安和。”少年无所顾及地肆意大哭，“哥哥的安和，你到底在哪？”
明楼就在一旁冷眼看着，就见那少年好像觉察到什么，清凌凌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来。
画面一变，那双眼睛的主人突然变成了阿诚。
他冷漠的看向自己，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。
明楼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，身边的人睡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扒拉着自己。
他伸出手将人死死搂在怀里，木然的想着，谁来我都不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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