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粮吃到撑

大哥偏头痛

5.*

入夜,上海的上空飘起了小雨。

十里洋场依然灯红酒绿,一派喧嚣的模样。

明诚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暂住的礼查饭店。

他身上的酒味不小,神志却很清明。聚会上的人每个都是人精,他不敢有一丝懈怠。

而更令他警觉的是,南田洋子竟然也在。

南田洋子包了隔壁的套间,如果不是她请自己过去,明诚根本不会想到会有她的存在。

她没有穿白天里的制服,也没有为了隐藏行踪作时下上海女郎会有的打扮。

素色的和服上绣着一枝红梅,披散着长发,只有额边的一缕挽了上去,斜斜插着一朵花。英气与温婉形成一种矛盾的美感。

“好巧,南田课长。”

南田洋子端着一杯酒,对明诚示了示意,道:“并不是凑巧,我是特地来见阿诚先生的。”

明诚适时地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
“这些日子,阿诚先生的表现实在太令人惊讶了。您是有能力的人,做一个小小的秘书实在是可惜了。如果换个位子,想必会大有作为。”

明诚淡淡一笑,“多谢南田课长夸奖,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明长官栽培有方罢了。”

南田洋子歪了歪头,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,“请阿诚先生见谅,你和明家的事我稍稍打听了一下。说句不好听的话,名义上你们称兄道弟,可是说起明先生,大家知道是明楼明长官。这明少爷,便是明台。你呢?”

南田洋子一脸诚恳,“如果明家真的有心,为什么不帮你找到自己的亲人呢?阿诚阿诚的叫,你就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是谁?”

“南田课长,先生对我不薄,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!”

“抱歉,我失礼了。”南田洋子从位子上直起身子,站了起来,“我是敬佩阿诚先生的为人,也不想让你为难。只是希望你偶尔也为自己的将来想想。”说着,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明诚的桌前,“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,但是我还是叫人去稍微打听了一下,发现当初寄婴堂里育保偷偷扣下了阿诚先生的一件随身物品。上面原本有一对铃铛,是金子打的,可惜已经被人卖了,只留下这珠手串。如今到我的手里,我就转送给你,只当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。“

“我想,当初阿诚先生的家人应该非常宠爱阿诚先生,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留在你的身边。告辞了。”

南田洋子临走前,如是说道。


玻璃窗上的水雾汇结成水珠,顺着磨砂的纹路流了下来,外面的雨声更大了。

饭店的床前抽屉里有一本原文圣经,黑色的皮面上熨烫着金色的文字。

明诚没事的时候喜欢摸摸,但他不信上帝,也不信佛主。

世人都在受罪,国土正在沦陷,却不见有谁被救赎。

他一直以为,他生而就有罪,不然怎么会被亲人丢弃,为养母所厌恶呢。

南田洋子是个聪明女人,若是她拿权利和金钱来说,明诚肯定不会听。但是感情就不一定了。不得不说,她走了一步好棋。

盒子里的手串,打磨的珠子带着一股清香。中间有一片桃木片,上面刻着——岁月静安,和顺美满。

字迹非常秀气,是一个女人写的。可以想像,当初篆刻时,这个女人是怀着怎样的希望祝福着自己的孩子。

明诚看着手里的珠链,呆呆愣了半晌,最后还是随着圣经一起放进了抽屉。

他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洗一个战斗澡,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呢。


夜里的风,很冷。

司机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明楼,想着临走前自家大小姐阴沉的俏脸,不由叹了口气。“先生,需要等你么?”

“不用。”明楼面无表情地望向车外。“到前面就停下来吧。”

“是。”司机提前下了车,将伞撑了起来,“小姐那边……”

明楼好像没有听到,他的目光落到一个卖花的小男孩身上,他的眼睛很大,抱着一束开始打焉的玫瑰看着自己,有一瞬间,他以为看到儿时的明诚。

“先生?买花么?”男孩咽了咽口水问道。

明楼掏了钱,将剩下的花全包了,“早些回家吧孩子。”

小男孩开心冲明楼笑了笑,欢心鼓舞地走了。

“送给你们家小姐。”明楼对司机点了点头,示意他将花抱走。“等一下。”

司机以为还有吩咐,忙停下脚步,只见明楼从中挑了一朵最好的,这才让自己离开。

难道明先生是在会情人的?以为看在花的面子上,会比较好交差的司机觉得脑门上有汗要流下来了。

明楼看着手里花,笑了起来,他倒要看看这个小混蛋要背着自己干什么好事呢?

正想着,一个高瘦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。

“阿诚?”明楼脱口而出。

那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,像看一个神经病。他长相很俊,但是目光很冷,整个人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器

明楼长叹了口气,觉得今天有些魔怔了,一时觉得自己看到阿诚的少时,一时又好像看到他未来的模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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